皇帝吗？</p>

    杨善说：天位已定，怎能再更换？</p>

    也先说：尧、舜时代帝位是如何传承的？</p>

    杨善说：尧让位给舜，和今天兄让位给弟是同样道理。</p>

    有个叫昂克的平章插嘴说：贵国前来迎接皇帝回国，带什么礼物答谢我国？</p>

    杨善说：若携带礼物，后世的人会嘲笑您贪财；若空手前来迎奉皇上，表现您的仁义之心，能顺应天道，自有历史来从没有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，臣一定监督史官修史时详细记载，让后世万代人人称颂您的作为。</p>

    也先笑着说：对对！就请都御史好好为我写吧。</p>

    伯颜帖木儿请求留下杨善，再派人到北京，等他们同意太上皇复位以后，再放他回去。</p>

    ——有人说这是太上皇人缘好，所以瓦剌方面希望他复位，不知道这是夸他还是损他。毕竟从敌国那里得到这样的评价，不是一件光彩的事；傀儡最好操纵，一个蠢得不可及的猪对手更是大家都盼望的。</p>

    也先有点不耐烦了，明朝皇帝已经过气，在这里只能消耗粮食；比起收留这位，他其实更想见他们兄弟同室操戈的场景；所以无论杨善怎么说，他都说对。</p>

    都不是傻子，景帝几次三番措辞严厉，显然不想接回老哥，甚至是想借自己之手杀了他。只是这样一来，明朝就更有理由和自己作对。</p>

    因此，他不打算杀人。</p>

    于是说：以前说遣大臣来迎，大臣到了，不可无信。</p>

    就让杨善去见太上皇。</p>

    次日，也先设宴，为太上皇践行，令杨善坐。</p>

    太上皇说：听太师的话，坐。</p>

    杨善曰：虽草野，不敢失君臣礼。</p>

    也先赞叹：中国有礼。</p>

    罢酒，送上皇出。</p>

    明日，宴使臣。</p>

    当然，按照官方说法，太上皇临走时送到了热烈欢送：</p>

    又明日，伯颜帖木儿设宴饯上皇。</p>

    又明日，亦宴使臣。</p>

    又明日，上皇驾行，也先与渠帅送车驾可半日许，下马，解弓箭战裾以进，诸渠帅罗拜哭而去。</p>

    伯颜帖木儿独送上皇至野狐岭，进酒账房。既毕，屏人语哈铭曰：当上将众行边，以为天下看边城，偶失身于我太师。我太师顺天意，不敢少慢，令我侍奉一年。皇天悔祸，皇帝复回，皇弟已立为帝。然位是你所有，此还还要坐此位，他时即我主也。此中有事，便投托。</p>

    众皆道傍送驾，进牛羊。</p>

    杨善口呼：皇帝行矣！</p>

    伯颜帖木儿再送驾出野狐岭口，上皇揽辔，慰藉而与之别，伯颜帖木儿大哭归，仍命渠帅率五百骑送至京师。既别去，行数里，复有追骑至，上皇失色。既至，乃其平章昂克出猎得一獐，驰使来献。受之，乃去。</p>